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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羽对话曹郁 | 他用镜头为导演翻译，为演员领舞
金鸡奖四十年《蓝羽会客厅》访谈录：曹郁收起
网专稿 “摄影师长得都不是特别的帅，但正因为不是那么帅，你才会注意别人的美。”在作客《蓝羽会客厅》时，摄影师曹郁这句看似玩笑的话，在不经意间说出了一名电影摄影师的本质——观察、记录、还原镜头前的美。
从《可可西里》到《南京！南京！》再到《妖猫传》《八佰》《我和我的父辈》《1921》，曹郁在20年的职业生涯中见证了中国电影的迅猛发展，曾多次入围金鸡奖最佳摄影奖，并于2019年凭借《妖猫传》获得第32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摄影奖。
2021年是中国电影金鸡奖创立40周年，中国电影报道《蓝羽会客厅》特别推出金鸡奖40周年系列访谈，回首光影峥嵘岁月，共话中国电影未来。本期节目蓝羽对话摄影师曹郁，走进镜头背后的世界，见证光圈之外的精彩。
最高的荣誉要放在父母家
曹郁在接受蓝羽采访时，指着自己上衣认真地说，金鸡奖领奖时候就穿的这件西服。还调侃自己“一看家里西服就不多。还是这件。”
谈起曹郁和金鸡奖的缘分，要从2005年提名《可可西里》说起。当时陆川在台上和他对视，满心期待他能上台得奖，但最后只获得了提名，两个人一个台上一个台下，大眼瞪小眼。
与金鸡奖再续前缘是14年后，他在妻子姚晨的故乡福建终于拿到了金鸡奖。在姚晨看来，曹郁是“既是生活艺术家，也是电影艺术家”。得了金鸡奖之后，曹郁也是第一时间和坐在旁边的姚晨分享了这份喜悦，两个人给了彼此最深情的拥抱。
这份代表中国电影最高的荣誉，停留最长的地方还是曹郁父母家。曹郁的父亲曾在北京电影制片厂工作，当时他们厂十分关注谁得了金鸡奖，所以曹郁就把奖杯放在他那儿，放了好长时间，让父亲特别开心。
在宣布获奖结果时，曹郁内心是淡定的。面对最强的竞争对手《影》的黑白灰水墨画风摄影，他对风格相反的，颜色饱满、色彩绚丽的《妖猫传》还是很有信心的。在他看来，自己操刀的这部电影将中国绘画中的色彩部分大胆展现了出来，更让他惊喜的则是颁奖词那句“摄影师曹郁以富有层次和细节的光影拍摄，在美学呈现上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高质量视听才能吸引观众
随着整个时代的更新迭代，摄影技术也在不断进步。在曹郁看来，电影摄影的潮流会越来越倾向于大银幕的高质量视听效果，这样才能把观众吸引到影院中，而不是在家里看手机。
随着技术进步，电影拍摄已经进入了wifi控制灯光的时代。曹郁在《八佰》的拍摄中首次尝试了这一技术。当时每一个灯要有一个ID地址，两百个灯就有两百个地址，所以编程十分复杂。
很多灯光师虽然没受过很高的教育，但是能够用“土办法”最快时间学习掌握最先进的“洋设备”，这一点让曹郁特别佩服。在他看来，中国电影工业化的发展离不开这些人，是众多电影基层工作者用自己的智慧为中国电影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托举起电影产业进步最牢固的底座——正如一个金字塔，最重要的就是支撑一切的底座。
曹郁的镜头颇为注重景深，对群众演员的要求也很高。在一般的认知中，把画面背景虚化掉会给人一种专业的感觉，但好的电影会让人看到更宽广的东西，所以他会用大幅度的景深来展示环境。
在《八佰》最后那场夜戏，“八百壮士”过桥的场景灯光打得很亮，用了两千多台灯来拍这个场面，这不仅对群众演员提出了要求，对服装、美术也会要求，让观众觉得影片质量特别高，这也是作为摄影师的价值。
感性与理性之间的翻译
在曹郁看来，摄影是一件艺术和技术相结合的事，这也是摄影师的乐趣所在。导演对他说的话通常文学化的语言，比如“心灵很温暖”，但是他传达给灯光师的时候，就要告诉色温是多少，用什么色纸，灯放在什么距离，通过什么角度打过来；跟摄影师说要什么样焦距的镜头；跟机组说用什么速度推到哪儿，然后这所有的技术环节搭在一起，就是导演说的“心灵很温暖”的效果，换言之，你必须来回翻译，所以摄影师这个职业让人觉得有趣的点就在于他看起来好像很理性，但内心又很不理性才行，感性和理性必须兼具，缺一不可。
现场尽管有掌镜人员，但无论是《妖猫传》还是《八佰》，曹郁很多时候都会亲自上阵，尤其是镜头需要记录细腻的情感展现和变化时。像《八佰》中，每个壮士牺牲的瞬间，都是他亲自去拍的，毕竟演员表演前后的瞬间反应和细微感觉常常发自本能，如果通过对讲机再告诉掌机，就可能来不及了，精彩的瞬间总是稍纵即逝。
每到这些时候，曹郁也会觉得自己像一个演员一样，参与到了电影的拍摄中。在拍摄《南京！南京！》的时候，他在肩扛摄影机那种自由灵活的感觉很像和演员在跳双人舞，那种一同呼吸的节奏和即兴的距离感让摄影师和演员进行了一次奇妙的交流，一次磁场的碰撞，令他感觉十分美好。当然，演员们也喜欢曹郁亲自上阵，这会让他们觉得一个表演都没被浪费掉，给足了他们安全感。
今年金鸡奖已经40岁了，荣获金鸡奖也是曹郁从小最高的愿望，虽然得过了一次，但他还希望能继续得下去，也希望金鸡奖越办越好。日前，第34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提名名单公布，曹郁凭借电影《1921》再次提名金鸡奖最佳摄影奖，让我们一同静待结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