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导演北上十年：还是警匪片，还是老面孔

《风暴》制片人江志强不相信观众看警匪片会腻

    自从10年前《无间道》系列掀起港产警匪片一个阶段性高潮后，虽偶有惊喜之作，但更多是沉渣泛起，再也无人能重塑神话。去年《寒战》票房大热，警匪片这一港产片中最成熟、最吸引人的类型片再次让人重拾信心。随之而来的是警匪片的集中爆发，大规模占领市场。这一个月内《扫毒》、《风暴》、《警察故事2013》三部警匪片袭来，有人抱怨，贺岁档怎么都是警匪片，也有人说，怎么又是这几个老面孔。

 

    警匪片看腻了？香港制片人江志强说，我从来都不相信观众会看一个题材看到很腻，“最好的警匪片还在未来。”尔冬升导演的《窃听风云3》明年1月公映，《寒战》导演新作《赤盗》10日在澳门刚刚开机，这些会不会成为未来中最好的呢？

 

    专研港片影评人魏君子认为，目前香港警匪片从辉煌到低谷，再从低谷爬起求新求变，“跟风”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好的电影人创作一个类型让大家去跟，有跟风才是市场，有跟风才会有创新，此消彼长，求新求变。”

《警察故事2013》被称为一部全新类型的成龙电影

 

 

    警察与匪徒之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在全世界的商业电影中都是相当受欢迎的一类题材。警匪片的紧张剧情和火爆动作场面，抓住了观众求新求异的感官诉求，市场效应相当良好。号称东方好莱坞的香港电影业在警匪题材电影方面，可以说是有相当久远的历史和比较成熟的制作体系。早在1909年，香港人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偷烧鸭》（梁少坡监制，亚细亚影戏公司出品）就选取了警察抓小偷的题材。

 

    处于东西方文化交汇点的香港电影始终选择了多元化和本土化“两条腿”走路。早年功夫片和古装武侠片占据市场大半江山，随着香港观众对远离现实的影片逐渐丧失兴趣，电影工作者开始创作反映社会现实的电影，于是警匪片慢慢成为市场主流。较为成熟的香港警匪电影出现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讲述持械行劫的《省港旗兵》、演绎卧底悲歌的《龙虎风云》、以动作取代枪支的《警察故事》系列、结合暴力美学的《辣手神探》、以群体作战为高潮的《飞虎》及《冲锋队之怒火街头》、风格另类的《顺流逆流》都称得上是警匪片的经典之作。

 

    在港片市道旺盛的时代，市场一年需要数百部影片，大批警匪片入市抢钱，尽管在产量上大幅增加，但影片水准逐渐面临瓶颈。2002年至2003年，刘伟强、麦兆辉导演的《无间道》系列推出，可以说是对港产警匪片的一次总结和升级，使得警匪片一改以往英雄动作片或喜剧片附庸的尴尬地位，成为一种完全成熟的类型形态。

 

    随着2003年，CEPA（《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正式签署，内地观众正式告别通过录像带和影碟接触港产片的时代，港产片不仅登上内地银幕，香港电影人也开始“北上”内地拍片，警匪片作为最能体现香港城市文化和最能投射香港人自我身份的电影题材进入内地市场。比如打上“第一批合拍片”旗号进入内地的《终极无间》。

 

    对香港电影情有独钟的内地影评人魏君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警匪片是目前香港电影仅存的优势：“对香港电影人来说，他们擅长的几大类型电影中，讲究大场面的武侠片，拍不过内地；风光无限的功夫片，内地也在拍。鬼片受限制拍不了。唯独警匪片有的优势内地不具备。从场面上，港产警匪片可以展现现代城市战争，内地没有这个环境条件；故事背景上，警察可以是坏人，政治内斗可以拿警察开刀，这些在内地是不被允许的，只有发生在香港才令人信服；特效上，比如枪战、飞车，香港电影人靠警匪片积攒了大量的经验，之前高群书拍国产警匪片《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西风烈》，动作执导都是香港电影人。所以说香港警匪片是（香港电影人）立足内地的最后一战。”

 

 回归传统，还是继续翻新？

 

    虽然香港导演借助警匪片保存了港产片的一些优势与特色，也终于在内地市场站稳脚跟，但观众口味日新月异。一方面是维系传统港片的卖相，另一方面是迎合市场不断翻新——港产警匪片的导演们在创新和传承之间飘忽不定。

 

    导演陈木胜早前因《男儿本色》与《保持通话》结合拳脚动作与火爆场面的风格收获不俗效果，遂企图加料炮制，结果换来一塌糊涂的《全城戒备》。今年他借《扫毒》完成一次港式警匪片的回归，片中向传统港式警匪片致敬的例子无处不在。比如鳞次栉比的香港平民区楼宇，冲突与信任并存的警界上下级关系，失去了正常人生活的警员家属，患难与共的警员兄弟之情，还有刘青云对着古天乐说“干完这一票，就让你复职”，分明是《无间道》里“说好三年,三年又三年”的翻版。“可以无法无天，但不能无情无义”,《扫毒》把港产警匪片这一传统表现得淋漓尽致。

 

    对于这部香港电影的情怀之作，魏君子提出让观众继续支持港产警匪片，必须再动脑筋、再次“开拓视野”，“《扫毒》是一部情怀大于一切的作品，如果是港片迷一定很喜欢，但是它的剧作有缺陷，这样的电影对普通没有情怀的年轻观众有多大吸引力？继承老一辈情怀，过火的拍摄风格，怀旧牌，炒冷饭，还能打多久？还是需要创新，这是个实际问题。”

 

    1985年，由成龙自编自导自演的《警察故事》为警匪片打上了成式喜剧的烙印。而即将上映的《警察故事2013》被称为一部全新类型的成龙电影。导演丁晟表示大用减法拍摄了这部电影，“上次拍大哥（成龙），我用的是加法。这次则用减法，大哥特别配合地剪了短发，更像内地刑警；性格上，去除很多花哨、不真实的东西，加重大哥的沉稳和责任感。”成龙甚至放弃了擅长的动作喜剧，“这我在片中连鬼脸都不做了。”

 

    凭借《寒战》一战成名的陆剑青、梁乐民导演开拍新作，不是《寒战》续集，但还是警匪片，并且让大家再次认识香港警队的部门构成——新片《赤盗》选了一个在警匪片中还未出现过的新领域或者说新部门——近年成立的香港反恐特勤队（CTRU）。跨国反恐题材在好莱坞非常热门，但在华语影坛很稀有。两位导演非常希望带领众星打造出华语影坛的首部“跨国反恐巨制”。张学友饰演的物理系教授，张家辉、余文乐分别饰演的反恐特勤队主管、督察，以及王学圻饰演的具有军方背景的商人，池珍熙、崔始源饰演的南韩国情报专家与张震饰演的恐怖分子将展开跨国反恐危机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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