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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超贤：别人卖彭于晏的身材 我卖的是他的斗志
专访林超贤：别人卖彭于晏的身材 我卖他的斗志收起
林超贤拍《破风》专注于青春热血
网专稿 对于一个香港中生代男性导演来说，从警匪片中摸爬滚打赚历练，似乎是一个很常见的选择。从早期的《野兽刑警》和《江湖告急》，再到大热金像奖的《证人》和《线人》，林超贤在剖析警匪双方的复杂个性，以及善恶两面行为动机方面展现了才华。他让周杰伦和谢霆锋在《逆战》里大枪大火地纵横生死，又让吴彦祖和张家辉在《魔警》中玄而又玄地魂魄交锋，在这个充满存亡抉择和正邪判断的世界里，林超贤自有他的一套心法。
然而，香港影坛擅长警匪片的人实在不少。又然而，林超贤机智又冷静地走出了另外一条道路。2013年《激战》的亮相着实令人惊艳，它让张家辉的影帝气质再放光芒，让本来就越练越壮的彭于晏拼出了新高度，也让当时的中国影坛看到了一部不一样的电影：拳王迟暮的厚重背景、家庭牵绊的温情发酵，以及专注于一项竞技体育之余，散发出强大的励志能量。
似乎是承袭着这条思路，林超贤将视角从MMA转移到自行车，在影片立意方面，他还自创了一个文绉绉的词儿叫“破风”，并且把它定为最终的片名，还怕观众不理解花了很大的力气到处解释它的含义：所谓破风其实就是冲破空气阻力，是一个自行车队中出力很多，牺牲也很多的角色。《破风》中的林超贤将励志对象年轻化，将男主角定位为清一色的男神，彭于晏加上崔始源，连万年苦情备胎窦骁都穿上紧身衣练出大粗腿了，舔屏指数噌噌地往上冒。他说，选帅哥卖男色其实很正常，没理由为了避嫌偶像效应而专挑丑的去演嘛。
虽说满屏的壮男们狂热喷洒荷尔蒙多少都会让一些花痴观众心猿意马，但林超贤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能让一些外形姣好的男演员激发出非凡的斗志。拍《激战》的时候，张家辉就说他生平最恨的一件事情就是健身，他甚至觉得一个男人用肌肉去赢得尊重是一件幼稚可笑的事情。但没办法啊，有更年轻力壮的彭于晏摆在那，他也不能太丢份儿啊，毕竟也是一代拳王嘛。而彭于晏呢，则很幸运地抓住了这个自我雕塑的机会，用魔鬼训练来证明自己的诚意，反而掩饰了他在表演上的些许温吞和庸常。
林超贤说，《激战》讲的是中年危机，《破风》则更专注于青春热血。他没看过前一段时间风靡内地院线的那些青春片，包括彭于晏主演的《分手合约》或《匆匆那年》。他认为，《破风》里的青春有它不一样的卖点：“彭于晏很红，身材很好，有时候就容易让大家去卖他的身材，但我的兴趣不在这里，但我觉得他最大的卖点是斗志。”而《破风》的最大成功之处也在于，当你看着彭于晏谈情说爱时或许会有点不同意见，但当他骑上自行车发起狠来，你就会迅速掉转情绪拍手叫好。
也算是一则佳话了。
初衷很小成本很大：上千车手协拍 摔断锁骨太平常
林超贤现在很爱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慢条斯理一字一顿，但他的警匪片尺度都不小，暴力的外在和虐心的内在都不缺，生活中也是个运动狂人，自行车就是他十多年来的一大爱好。当林超贤沉迷上这项运动的时候，就想过要拍一部这种题材的电影，只不过当时的技术有限制，演员也不合适。如今条件允许了，当初那个设想为很低成本的电影，也越搞越大了：环游雪山、穿越沙漠，大场景大队伍浩浩荡荡，很多人伤了又伤，最后把摔车当做稀松平常。
网：您之前说十几年前就想要拍自行车这个题材但没拍成，具体是差在哪些条件上？
林超贤：当时是用胶卷嘛，拍自行车的话要用很多卷，这是一个成本的问题，还有当时的摄影机也非常笨重，操作起来也不方便。但这都是小问题，因为在当时这种题材是很难找投资的，因为没有成功的例子嘛。所以当时想的是一个很小很小成本的戏，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网：但现在我们看到的《破风》制作规模还是很大的，包括沙漠、雪山、公路等许多场景，地域跨度很大。
林超贤：因为不同的场景对他们骑车的方法要求都不同，我自己很喜欢骑车，虽然不是比赛型的只是休闲而已，但我很爱这项运动。所以我觉得能有机会拍一部讲单车的电影，就把所有元素都放进去，不同的比赛场景、不同的规则，也就有不同的挑战。对演员的表演来说，也可以去斗一下他们的意志。
网：这样一来成本就会增加很多，在人力和物力两方面，哪一个更贵一些？
林超贤：当然我们要整个团队飞很多地方，每一个地方都要找很多专业的自行车手，还动用了很多摄影器材，所以成本确实是不小的。每一场比赛都要起码两百到三百个人，几个地方加起来就一千多人了。当然来帮忙的车手也都是很爱骑车的人，他们来做这件事也没有特别高的报酬，大家都是想参与一下。
网：您有统计过这次剧组成员受伤的次数吗？
林超贤：次数是很多啦，整个剧组80多人受伤，光是锁骨断掉的就有7、8个，基本上在训练的时候，他们都摔到有点麻木了，就好像你第一次摔的时候感觉很严重，摔个几次就觉得，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真实的比赛中，如果是世界一级赛的话发生意外的情况是不多的，因为他们技术都很好。意外发生最多的是在下坡的时候，大家都在追时间，拼得比较紧。
不卖身材卖斗志：我想把彭于晏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很多人都觉得，刚跟林超贤拍完《激战》又接《破风》，彭于晏肯定是有自虐倾向。反正又是少不了一顿魔鬼训练嘛。林超贤在游说彭于晏加盟的时候说：这次只是骑骑自行车、谈谈恋爱，不会像《激战》那样被别人打到重伤，至于会不会自己被自己摔成重伤，那就不敢打包票啦。阴险啊！不过转念一想，不过是周瑜打黄盖而已。彭于晏选择的这条路还是很聪明的，因为现在好多人都说：想跟彭于晏一样性感，你还差一辆自行车。
网：当初为什么没有找专业运动员来当主演？
林超贤：他们不懂演戏嘛。以前也有一些很有名的运动员退役了，当时是听说他们要拍戏，但到后来就都没有，表演是另外一回事，就算他是专业的运动员，但表演上不到位也不行嘛。
网：是什么时候跟彭于晏谈到《破风》这个项目的？
林超贤：拍完《激战》我就去拍《魔警》了，跟彭于晏聊到这个是在拍《魔警》的时候。我也没有骗他，我只是跟他说这一次不用像《激战》一样给人家打了，而且这一次还有很多爱情的部分，当然我是没有跟他说最后拍的是比《激战》还要辛苦。其实他也没什么大问题，当时跟他说要演一个自行车运动员，他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要付出很多了。
网：从《激战》到《破风》，您似乎很擅长利用男色来制造一些笑点。
林超贤：你看《激战》里张家辉亲彭于晏，这是真实生活中就会发生的事情，两个人在斗拳的时候那么激烈，很容易就会碰到。这是在真实里面发掘出来的东西，我们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就会感觉很有趣。像彭于晏摔车，那衣服那么薄，摔车的时候一定会破的，如果你看过比赛的话一定会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不是我们硬做出来的。我觉得彭于晏演的这个角色是很可爱很有趣，他是一个很开朗的年轻人，所以我觉得要过瘾一点，要开心一点。还有崔始源、彭于晏他们互相按摩，这也是真实训练中会发生的事情。整个戏说的还是友情，我们年轻的时候难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嘛。
网：有人说林超贤拍彭于晏就像王家卫拍梁朝伟，你怎么看这种说法？
林超贤：我很想去把他最好的东西拿出来。现在他很红，身材很好，有时候就容易让大家去卖他的身材，但我的兴趣不在这里，我觉得他最大的卖点是斗志，我会慢慢地了解他，也希望大家能够像我一样了解他。可能大家的出发点不一样吧。
真拼真骑真速度：单车无特效 竞技非主角
《破风》和《激战》相比，体育竞技部分的诠释要更加困难，搏击可以全靠两个人的肢体语言，靠血浆和化妆，但自行车比赛要拍得有礼有节并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一场沉闷的赛事直播。在《破风》中，林超贤对速度感的影像化拿捏非常出色，竞赛节奏也最大限度地电影化，但说到这他就苦笑了一下：你问我怎么表现速度？就是他们真的要骑得很速度！
网：您觉得在用电影语言在诠释一场自行车赛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什么？如何将比赛中的速度感影像化？
林超贤：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他们真的要骑得很快，它不像汽车，我还能有音效和镜头上的动感来帮忙，让你觉得很快，但其实开得不快。但是自行车没可能做到这样的，因为自行车是没有什么声音的，你镜头再怎么运动，它也还是一台小小的自行车，它的视觉冲击力一定不会比汽车更好。所以你一定要有真的速度，我们每拍一条都要拍3到4公里，在最开始的1公里中，你的速度根本是起不来的，只有到1.5公里以后才可以，然后你要把队形控制好，包括戏里面要发生的剧情，所以每一次演员们都要拼尽全力骑得非常快。
网：自行车赛有一套复杂细致的比赛规则，如果观众想在看片之前先了解一些专业知识，以便于对影片内容的理解，您认为哪些是值得介绍的？
林超贤：其实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最简单的就是，大家应该去看那几个主角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有什么战略，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紧张就是紧张主角而已，看他们如何解决问题，而不是整个比赛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要你看懂。只不过我们在拍比赛的时候每一个细节都咨询了专业的教练，这是我对电影的态度，但是观众不需要有这个态度。
网：在拍比赛的时候，您是如何与电视上的赛事直播做出区分的？
林超贤：真实比赛通常都要几个小时，这几个小时之内不可能每一秒钟都是非常紧张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运动员耐力的表现，要等到冲线之前才会做出攻击。如果你不爱骑车，看骑车比赛一定会把你闷死。虽然我很喜欢骑车，但我也都非常客观地去让教练帮我编排比赛策略，我再去看哪一些策略更有视觉效果，哪一些能在节奏上刺激观众，我会很冷静地去看这件事情。
《激战》精神的青春电影：年轻人也需要打打气
在讨论竞技体育在《破风》中的意义时，林超贤总是在回避这一元素的主体化。他认为运动只是载体，不是故事的主角，赛场上的那些繁文缛节观众完全可以忘掉，他想要表达的其实还是人物身上的故事。虽然《破风》的人设比起《激战》要低龄化得多，很多前史交代也略欠饱满，但这恰恰是林超贤在《破风》中做出的改变，这个已经50岁了的导演，就是要拍一部电影给年轻人看。
网：影片的几个主角有没有真实的运动明星作为蓝本？
林超贤：很多人物都是有原型的，比如崔始源和连凯的关系，就是香港世界冠军黄金宝和他的教练之间的关系。黄金宝是在他的人生低潮期遇见他的教练的，这个时候教练发现黄金宝很有天分，就帮他解决他的问题，黄金宝两年时间骑了10万公里，这就是崔始源在电影中的故事。还有王珞丹那个角色，香港有一个女车手在一场比赛中真实地发生了一场意外，断了三条肋骨，但她还是爬起来，追上去，最后还追回了一个冠军。我每一次看到这个片段都非常有感觉，所以我就把它放在了王珞丹身上。
网：与《激战》相比，《破风》要更青春一些，与《魔警》相比，《破风》也要更阳光一些，在影片整体基调方面，是什么让您想要拍这样一个如此青春又励志的电影？
林超贤：《激战》我讲的是中年危机，是在为中年人打气。做完以后我就觉得，我好想还没有拍过青春片，我决定用《激战》的精神拍一部青春的电影，为年轻人打一点气。市场是需要这种电影的。可能心态上也有变化，以前比较压抑吧，对事情的冲击力感觉很强烈。从《证人》到现在已经差不多8年了，人生已经到了另外一个阶段了。每一个阶段的创作，都会体现你不同的人生体会，这都是息息相关的。
网：您如何看待目前运动题材的电影在市场中的前景？
林超贤：我觉得也没必要非把《破风》看成一个运动类型的电影，这部电影跟观众之间的精神沟通，主要还是靠角色的经历和心态，其实运动只不过是一种手段。我觉得每一个人年轻的时候都会骑车，就是一种对自己意志的考验和磨练，它只是一个背景。当然我也希望以后会有更多这样类型的电影，让大家能够在走出电影院的时候有一种非常振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