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秦昊:文艺片让我更有底气
网专稿 第一次采访秦昊是因为2012年的《初到东京》,那部电影他去了日本,与倍赏千惠子合作,演了一个留学生围棋手。当时问他有没有特别学习围棋,他说他是个演员,不需要真的下到一个专业棋手的水平。上一次采访是因为《推拿》,他演的盲人推拿师呈现出一派悲欣交集的腔调。当时他说,拍娄烨这种文艺片导演的戏,终于不用再脱衣服了,他很欣慰。
这一次见到秦昊是在第24届金鸡百花电影节,他跟着新片《爱情麻辣烫之情定终身》的导演走上了红毯,隔天在长春又出席了一场校园路演,可惜的是,这一次的金鸡奖他没有入围。在红毯上,秦昊也开玩笑地说,《闯入者》里吕中演了他的母亲,提名了最佳女主角,《推拿》里梅婷演了他苦苦追求的女人,提名了最佳女配角,唯独他颗粒无收。平心而论,秦昊在王小帅、娄烨这类导演的镜头下,总有着非常强大的表演生命力,也让他三次角逐戛纳,很是风光。但这次在金鸡百花上采访秦昊,居然是因为一部商业的爱情喜剧,总有些出戏的感觉。
1997年,张扬执导的《爱情麻辣烫》被称为中国爱情类型片的开山之作,该片的几位编剧如今均已成为了著名的文艺片导演:执导了《白日焰火》的刁亦男拿了金熊奖,蔡尚君的《人山人海》拿了银狮奖,刘奋斗的《绿帽子》和《一半海水一半火焰》也是不少文青影迷的心头好。18年后,青年导演肖飞和征长张“握住”了这个“IP”,攒了一部80后导演专属的拼盘爱情喜剧。
《爱情麻辣烫之情定终身》讲了三个故事:男闺蜜默默地当了十年备胎、一对各自出轨的夫妻偶然间打破了相敬如宾的谎言、准新郎在未婚妻与新结识的年轻女孩之间摇摆不定……比起18年前的《爱情麻辣烫》,这一次的“爱情”可要“麻辣烫”得多了。秦昊负责的故事是第一个,他演了一个爱情专家,有一个长成张梓琳那样的大学同学。暗恋了十年,每次张梓琳失恋他都充当收容所,等到人家找到男朋友,就又无影无踪了。这样的暖男忠犬男闺蜜的形象,对于秦昊来说还是一个很新奇的尝试。不过,秦昊是中戏98级的,班上有章子怡和袁泉那样的大美女,他却忙着跟刘烨等人组成“东北五虎”整日厮混在一起,连结识闺蜜的机会都没给自己。
有一段时间,秦昊还是很抗拒《爱情麻辣烫》这类电影的。他认为《日照重庆》、《推拿》那样的电影才让他过瘾,说实话《一生一世》这种片也确实不如《推拿》能凸显他的能量;他甚至还说拍爱情喜剧就是“吃饱了撑的”,而恰恰也是《我是女王》那样的电影,让他收获了与伊能静的爱情。此刻的秦昊似乎眼界已经放宽了一些,他觉得就算是拍轻轻松松的浪漫喜剧,也能找到作为演员的快乐:比如计算表演上的加减法,比如跟年轻导演们攒台词改剧本,而在这其中究竟能收获多少,可能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有数了。
采访实录
网:这次出演了一个闷骚男闺蜜的角色,是否认为与以往形象有很大反差?
秦昊:我当初接这个角色是因为他是一个爱情专家,他帮助了很多人,解决爱情上的问题,但他自己的问题却解决不了。所谓的备胎还是男闺蜜都只是一种符号,并不能代表这个角色在剧本中的力量。他是一个对爱情奋不顾身的人,十年如一日爱一个人又不敢表白。有趣的是张梓琳在恋爱的时候是见不到人的,一失恋就会去他家住,他们俩是这样一个关系。
网:生活中是否有这种男闺蜜的气质?
秦昊:应该有吧,我还是一个挺真诚的人。
网:上学的时候会有女孩把你当成男闺蜜吗?
秦昊:大学的时候都跟男生混在一起,我们有“东北五虎”,没有时间跟女生谈这些事情。我、刘烨、党昊、赵会南、牛青峰,我们班五个男生都是东北的。
网:对于喜剧部分的尝试有什么特殊感受?
秦昊:其实没把它当喜剧拍,只不过这个人物设定就已经很有趣了,你去把它完成就好了。我更多的是要做减法,本身这么有矛盾冲突和喜剧效果的人物设定,那就不要再去挤眉弄眼了,能不能让观众信服,觉得他就是生活在我们身边的人,还觉得挺有趣,这是我追求的所谓喜剧。
网:在娄烨、王小帅的文艺片中受到的表演肯定会更多一些,拍现在这种浪漫爱情喜剧是否需要调整一种表演状态和心态?
秦昊:不需要,其实接这个就是吃饱了撑的嘛。娄烨那种我能拍,这种挺有趣,我也可以拍。所以在表演上只有更轻松,没有什么更累的了。
网:电影中最有趣的一句台词现在还记得吗?
秦昊:这我还真没仔细想,其实这个剧本是我拍戏以来得到创作愉悦度比较大的一个,现在拍出来的成片跟我当初拿到的剧本很多地方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我经常跟导演一起现场攒台词,跟对手有一些即兴的东西,这是我拍戏快乐的源泉。不在于我看了一个剧本,看到一句话说我演这个角色太牛了,而是我把你的话全改了,你们还觉得更好,这是我作为创作者的快乐。
网:是否看过97年版的《爱情麻辣烫》?
秦昊:我是在中戏上学的时候看到的,那时候我也很年轻,就觉得有一种亲切感,几段爱情故事让你在那个时代下感到亲近,不知道哪个地方搭对了筋,也没有具体的一句台词,更多的是一种氛围和气氛,这部电影跟那部没有可比性,不一样的故事。唯一一样的是,如果现在的年轻人看到这部电影,能够被打动,那就ok了。
网:18年过去了,这两部爱情电影有什么变化?
秦昊:因为时代不一样了,观念就不一样了,为什么要跟年轻导演合作,最大的优点就是他更贴近这个时代的东西,可能风险也在于此。在对待时代感的切入上,能不能让观众找到共鸣,这就是上映之后需要观众去回馈给我们的。
网:你最有共鸣的点在哪里?
秦昊:我这段故事呈现出来跟我刚拿到剧本时是很不一样的,我不在乎导演的时代感,我在乎的就是这个人物给很多人解决爱情问题却解决不了自己的,还有他跟那个女孩吵架,这些有意思的事情。演员的使命在于人物的可信性,他要体现什么东西。镜头感、剪接都是导演的事情,我信任他们。
网:从中戏毕业后,有没有给自己定过一个接戏的方向?比如什么样的戏会更吸引你,什么样的一定不接?
秦昊:其实就是人在不一样的成长阶段有不一样的想法,比如《爱情麻辣烫》这样的轻松喜剧片,我之前推过很多次,我觉得我想拍随时有,但《推拿》这样的电影可不是你想拍就随时有的。我现在也觉得我很幸运,我的决定让我觉得很开心,我在能拍那些电影的时间里把它们都拍完了,我自己过瘾了,没有遗憾了。现在我们就可以做更多其他的事情,我更有底气了。